南方稀土礦權爭奪戰 準入門檻下月定案
歷經半年的打擊盜采整治行動,以及由此帶來的稀土產品價格猛漲,讓擁有中重稀土的南方五省15個城市,重新發現了這一奇妙資源的魅力。
盡管他們現在的重點工作應該是11月25日前向國土資源部上報整治自查結果,但“幾乎每個地方想的都是如何向上面申請新的采礦權”,他們認為,采礦權分配不均正是稀土盜采猖獗的根本原因。
不過,在11月17日的中國國際礦業大會上,國土資源部礦產開發管理司司長劉連和對本報表示,目前稀土開采權證的重新分配依舊處在編制整體規劃的階段,沒有任何時間表。
國土資源部希望南方稀土產業形成整體的規劃,并利用已召開過兩次的稀土開采監管區域聯席工作會議,作為各地交流協調的平臺。
據悉,12月即將在湖南郴州及廣西賀州舉行的會議上,各地方政府將對稀土礦產勘查開采的準入條件、開采與運輸銷售監管方案,以及開采企業聯盟方案等,做最終定案。
采礦權
“我們這邊一打擊盜采,贛州那邊的價格就猛升。”廣東省河源市的一位政府官員告訴本報記者,河源市在打擊盜采的行動中并沒有獲得太多直接利益,“說實話,這些年來的打擊盜采行動,我們累計的經濟損失估計就有400個億。”
而贛州市工信委的一位工作人員也向記者承認,這輪稀土開發秩序專項整治行動中,贛州是最大的獲益者。
盡管國土資源部已經叫停了全國范圍內的稀土勘探工作,但根據目前已探明的數據,河源市的稀土儲量約占南方中重稀土的21%,河源當地的官員卻相信實際比例遠高于此,“有可能在100萬噸以上”。
贛 州的稀土儲量則至今說法不一。據贛州市工信委調研員林小兵介紹,其稀土遠景儲量達千萬噸,探明儲量超過300萬噸,占南方稀土儲量40%左右。而贛州市地 質礦產局副局長徐新豐則告訴本報,目前贛州市的開采量占全國中重稀土產量的74%,而探明儲量約在60%至70%之間。
但決定性因素并不在儲量。根據國土資源部今年3月份確認的2010年稀土礦開采總量指標,全國中重稀土12200噸的開采總額中,江西有8500噸,廣東只有2000噸。作為南方稀土重鎮的贛州,則獲得了7480噸的中重稀土開采指標。
盡管如此,根據贛州市地質礦產局副局長徐新豐提供的數據,贛州市全市的稀土原礦分離冶煉能力約在2萬噸左右,而國家每年下發給贛州的稀土礦配額卻只有七八千噸。剩下的缺口只能用其他地方的資源來填補,這便是盜采蔓延之源。
“早兩年我們周邊有很多人在廣東河源、清遠那邊挖礦,都是盜采,今年管得比較嚴,都先撤了回來。”贛州一位從事稀土分離的小企業主對記者說。而河源市國土資源局副局長邵衛根的表態則更為直接,“在各地盜采的十有八九都是贛州人。其他地方沒有采礦權證”。
據本報記者掌握的資料,贛州目前掌握有全國123本稀土礦開采權證中的88本,而此次整合將涉及到88本開采權證中的65本,贛州市計劃將其整合為19本開采權證,并劃歸到新設的7個礦區。相比之下,廣東五市卻只有4本證,河源一本,梅州3本。
“每個地方都在向上面申請新的采礦證。”邵衛根稱,作為南方稀土開采監管區域聯席工作會議的首任輪值主席市,河源市保有各地的稀土資源規劃方案,“但部里的意思是,先把整治工作做好再說。”
國土資源部則表示,稀土開采權證的重新分配依舊處在編制整體規劃的階段,由地方政府先自行統籌,相互協調之后再上報方案給部里審。“具體礦區的開采條件,稀土產業的整體布局,以及各個地方的經濟利益,這將是我們審批新的稀土采礦權時會主要考慮的幾個方面。”劉連和表示。
央企介入
實際上,在諸多影響南方稀土產業布局甚至采礦權分配的力量中,地方政府固然占據主角,但五礦集團、中鋁集團等央企的角色也不容忽視。
五 礦集團已經在江西經營多年,2003年便通過下屬中國五礦有色金屬股份有限公司與江鎢集團共同組建了江西鎢業集團有限公司,其中五礦集團控股51%。五年 后,五礦聯合贛縣紅金公司和定南大華公司,共同設立了五礦稀土(贛州)股份有限公司,三方各占40%、30%、30%股權,五礦集團由此進入贛州市場。
然而,進入贛州不到兩年的五礦集團,一度和贛州市政府吵到了省里。五礦認為贛州不給自己旗下的分離企業配礦,而贛州則埋怨前者只顧囤積炒作稀土產品,而沒有按照承諾建設稀土產品深加工工廠,與當地發展稀土產業集群的目標不符。
據贛州市政府人士稱,此前中國鋁業集團也一直與他們有接觸。“他們更多還是盯著上游的礦產,但現在不是我們不給,而是確實沒有新的稀土礦了。”
贛州著重于發展下游稀土深加工業的戰略與這些礦業巨頭有著極深的矛盾。但當下贛州稀土加工業產業分散,規模過小,產能過剩的現狀,也成為央企最好的突破口,國家推動稀土產業重組的大戰略,更是央企最好的武器。
與贛州市不同,廣東河源和清遠等稀土開發尚不完全的地區,則對央企大多持歡迎態度。
“我個人的意見是非常支持央企參與地方稀土礦藏的開發的。”河源市國土資源局副局長邵衛根稱,稀土開采對環境的破壞極大,即便是最為安全的原浸開采法,如管理不當,也有極大的污染地下水的風險,“一旦污染,那便需要三五十年的治理,大企業的進入可為未來治理提供保障”。
清遠市目前尚未辦理下稀土采礦權證。而根據已公開的資料,清遠市擁有稀土礦產資源的地域面積占全市面積的10%左右,其稀土金屬氧化物儲量預計達到35萬噸以上,平均品位一般在1‰左右。
近日,中鋁副總裁任旭東已第二次率考察組到清遠稀土礦產進行現場調研,清遠市也對中鋁到此投資開采發展稀土產業表示歡迎。
但事情遠比這復雜得多。由于稀土產業涉及諸多的利益,對于中鋁與清遠的親密接觸,廣東省國資委發展規劃處一位人士告訴本報記者,“廣東省政府已經確定由廣晟有色金屬集團牽頭整合廣東省稀土資源,清遠市政府應該知道其中蘊含的意思”。
事實上,矛盾不光存在于省級政府整體規劃和城市規劃之間,更有往城市管轄下的縣、鎮、村蔓延的跡象。
以贛州為例,該市稀土礦業有限公司目前控制著贛州全部稀土開采的權證,這家市屬國企中還有著各個擁有稀土資源的縣級政府的股份,掌握權證的這家公司并不實際進行開采,開采工作一般外包給當地企業,而當地企業則綜合了村、鎮、縣各級的利益。
在龍南縣通往定南縣的一條省級公路上,幾乎每隔一公里就有一座稀土礦,他們的老板卻各不相同。“贛州但凡有稀土的山,基本上都被私人承包了,各種方式的都有。”一家小企業主告訴記者。
而在河源,為了根除稀土盜采,政府不得不將稀土治理直接與村及鄉鎮干部的任免掛鉤。“哪家丟了只雞他們都知道,大規模盜采村長能不知道?”邵衛根稱。
正是如此,許多人對央企直接參與開采環節并不樂觀。“再怎么上級指令,最后都得由下面人來執行。”一位贛州的小企業主這樣跟記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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